枯河

约稿作品，全文10k

-神秘病毒蔓延，而作为唯一一个被咬了之后没有变异的人，Joker或是这一切的救赎。

-游戏《美国末日》《消逝的光芒》背景参考

 

目录

CHapter 1. 2

-01- 2

-02- 3

-03- 5

Chapter 2. 6

-01- 6

-02- 10

-03- 10

Chapter 3. 12

-01- 12

-02- 13

-03. 14

-04- 15

Chapter 4. 16

-01- 16

-02- 18

-03. 18

-04- 19

Chapter 5. 20

-01- 20

-02- 21

-03. 22

-04- 22

-后日谈... 22

 

 

 

-00-

“When I was young and stupid my love/在我年轻又愚蠢的时候

“Left to be a rock and roll star/我的爱人离开我去当摇滚巨星——”

留声机和黑胶唱片，市政厅崩毁，Joker站在最高的位置上，浑身浴血。

 

“我给了你我能给你的一切，Brucie。”

血液从他的头顶滑落下来，模糊了唇角的笑容。

“我只需要一点爱，一点爱——Brucie。像你对所有人施以善意一样，给我一点爱，Brucie。”

 

CHapter 1 -01-

“早安。”

 

他醒过来的时候Joker坐在他旁边，手里点着大麻烟。

他们的手拷在一起。

 

绿发的苍白美人吞云吐雾，懒洋洋地凑过去吻他。

 

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想要阻止对方，但手上却没有蝙蝠臂甲。

 

Joker像蛇一样游到他身上，触手冰凉。恶魔居高临下地对他露出笑容，张开的唇中仿佛下一秒就要吐出蛇信。

但是并没有，他只是用脸颊上的皮肤轻轻蹭了一下Bruce，像是一只讨要喜爱的猫。

他的肌肤上布满死亡的冰凉气息和大麻的味道，放纵的情欲与绝望——

 

“下去。”Bruce沉声命令，即使是手无寸铁地面对恶魔。

 

“哦——好。”Joker露出微笑，然后离开了他的腰。

他们在Wayne大楼的顶层办公室。整面落地窗外是熟悉的“W”字母的下半部分，从缝隙间露出漂亮的末世场景，扬起的尘土、燃烧倒塌的建筑和撒满鲜血的街道。

 

Joker打了个响指，腕上的手拷应声散开。

他立起脚尖在光滑的地板上打开手旋转，像是聚光灯下的芭蕾舞演员。

他优雅地在办公椅后面停下来，哼唱起胡桃夹子中的某支曲子，指尖抚摸恋人锁骨般温柔滑过椅背，然后从桌子下面拿出火箭筒。

 

在Bruce来得及阻止之前，他冲着落地窗开火，高空的大风涌进室内，整面玻璃墙壁在火光中骤然粉碎，细小的透明裂片在风里乱舞。

 

“欢迎回到末世。”Joker看起来磕嗨了，瞳孔扩散神情恍惚。

紫色外套扬起，他发出狂笑，向后大跳两步然后张开双臂落向空中——

 

“不！！！”

察觉到不对的Bruce冲向他，然而还是晚了一步，身形显得格外渺小的小丑往下坠落——

并没有。

 

“哦Brucie，我欣赏你为了我惊慌失措的模样。”好整以暇的Joker借助腰间的绳子垂直踩在大楼表面，甚至背上了左手，用右手脱下不知从何而来的礼帽对他行礼。

 

“我并不是为了你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。”Bruce回答，“现在，把手给我。”

 

-02-

记忆回到到昏迷之前。

在去GCPD的路上Bruce——或者说是蝙蝠侠，接连救下了数人。

 

人们开玩笑时说，哥谭即是地狱。而这句话此时不能更加贴近现实——

惊恐哭泣的人们躲避着自己变异的同类，慌乱中倒地哭泣的小孩头颅化作肉泥。

邻人相食，血溅三尺。

在这样的场景中Joker闲庭信步，悠闲地吹着口哨，随着步子挥出他的紫色手杖捅穿丧尸的头。

 

“我能让你节省很多时间，Batsy。”Joker说，跳上断裂的矮墙躲开被Bruce击飞的肉体碎屑。

“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到可以彼此信任的地步。”Bruce回答，斩钉截铁。

 

“哦Brucie，”Joker露出失望的表情，“我以为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。”

Bruce没有回答他的话。在告知被救下的惊慌妇女检查点的位置之后他向空中射出爪钩枪。

 

“别扔下我。”Joker的嘴角往下撇。现在的小丑是伤心的小丑——

“……过来。”Bruce对他说。

 

小丑的眉毛翘了起来，他跳着滑稽的舞步跌进Bruce怀里，然后他们一起飞上天空。

他单手搂着Joker的腰。虽然他会更愿意把对方扛在肩上或是提在手里，鉴于他们过往的交际经历，但是Joker一扑过来就像章鱼一样缠上了他的脖子。

“这样比较稳。我相信你不会介意的，Brucie。”

对Bruce露出微笑，他在空中轻轻摘下礼帽示意。

 

“注意一点。”Bruce警告，展开的蝙蝠翅膀滑过GCPD房顶然后稳稳落在染血的蝙蝠灯旁。

天台上一团糟。避难的人群和维持秩序的警员，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疲惫恐惧和不安，一脸轻松的Joker像是纯白甜点上的苦巧克力装饰一样显眼。

巧克力装饰里也包括高高的大蝙蝠。在他联系Gordon之前警员就走了过来，示意他跟着下楼——并对后方的Joker投去了警惕的眼神。

 

“安分一些。”在他们穿过人群的时候Bruce说。

“哦我会的。”Joker的眼睛闪闪发亮，像个看到了全套芭比豪华礼盒的小女孩，“我在和你一起拯救世界，Brucie。”

 

Bruce：“……”

随便他。

 

他们一起下楼。楼道的角落里，被开膛剖肚的哥谭市民在痛苦之中哀嚎流泪。

在苦难中心，Gordon站在那里看着报告，和警员商讨对策，头顶上是一盏接触不良的灯。他依旧穿着风衣，粗眉挑进鬓角，两肋上的枪套鼓起。

突如其来的压力使他的锋锐蒙尘，却没有让他腰弯下去半分。

 

“啊——Batman！”看到Bruce的时候对方走了过来，张开手臂重重地和他拥抱。

“很高兴见到你，哥谭市民正前所未有地需要蝙蝠侠，”他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，“虽然好像每次都是这样。”

 

“我收到了你的留言。”Bruce沉声说，“我很愿意做这件事。”

“拜托了。”Gordon深吸气，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密钥——

“用这个取出实验室里的样本，和Joker一起带去疾控中心。”

 

-03-

记忆在这里戛然而止。

Bruce从胸口的内袋里取出装着密钥的盒子。

用声纹和虹膜扫描打开，小小的金属物在他手心闪烁，带着磨损和鲜血的色彩。

 

“只要有目标，一切都会变得容易。”Joker说，“要和我一起踏上旅程，有没有一点点兴奋Brucie——？”

Bruce没有回答，只是走回办公室的一侧，将黑白棋盘上的棋子移回正确的位置。

“待在那里。”在做下一步之前他警告，Joker耸耸肩，然后盘着腿坐在原地。

他进入备用的蝙蝠洞窟，用语音命令系统开启。在备用电源的驱使下，灯光点亮。

Bruce在弹出的面板上输入密码并按下手印，走向房间中央。

在他迈步的时候众多机械臂探出，宛如美杜莎的发丝坏绕在他周围然后散去，最终露出被完整的钢铁铠甲包裹的漆黑骑士。

 

“Alfred。”他摁下联络器。

在一段沙沙声之后通讯接通了。

 

另一边Joker还在无聊地甩着小腿，外面风声呼啸，城市燃烧崩裂。

他看见Bruce从里面走出来，面具下的唇角紧抿。

“Time to go。”Bruce简短地说。

 

 

Chapter 2 -01-

挤满被废弃车辆的公路，便利店的玻璃被抢劫者的枪柄砸得粉碎。

从直升机上往下面看，行走的丧尸和人类渺小如蝼蚁。

 

“我们去哪？”

Joker在直升机的后座，戴着耳机。

 

“实验室。”

Bruce说，熟练地查看仪表盘，调控数据。

“大概要多久——？”

 

“我需要专心驾驶。”在巨大的风声里Bruce不得不提高音量。

“我可以睡觉吗？”Joker说。

 

Bruce没有回答。在后座上Joker哼着歌，半跪在地上用拷在一起的手捡起他的披风边角。

“你想过换个颜色吗？”小丑大声说，“我觉得绿色会很好看。”

他在自娱自乐，Bruce明白。因此他关掉了通讯，专心于手上的事。

 

在连续驾驶三个小时之后他们落在楼顶，震动把小丑从梦里吵醒。

 

“哦……嘿Brucie，我们到了？”

“下雨了。”Bruce离开驾驶座，用指纹扫描打开他的手拷，将其中一个环拷在自己手上。

 

这是哥谭市外的某个卫星城。在灾难开始时，这里是最早开始疏散的地带之一。

他们落在无人问津处的购物中心楼顶。曾经人们满怀希望开拓投资，建设大楼、购物中心和学校，直到幻想破灭，金钱化为华丽的泡沫。

 

“我们需要一些补给。”Bruce说。

他和Joker用一条锁链相连。锁链的另一头John打了个呵欠，整理了一下礼帽。

“我喜欢这个，”Joker回答，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，“好哥们的末世冒险。”

 

“拿开。”

“哦，我不，小蝙蝠。”

 

Bruce：“……”

最后Joker还是耸了耸肩把手收了回来。“好吧，如果你坚持。”

 

他们落地时的风声招来了几只零散丧尸，被Bruce击退。

“看来你并不介意杀了他们。”Joker饶有兴趣地说。

 

“走吧。”Bruce说。

华盛顿共享的实验数据显示丧尸遭受了不可逆转的脑损伤，即使能消除病毒也绝无幸理。

 

“你好冷淡，Brucie。”

Joker郁郁闷闷地用他手里的大牙签戳丧尸头，戳一下爆一个，一戳一个准。

 

天台向下的楼道用东西在门内堵着。Bruce尝试了一下，决定采用另一条路线。

“我们有什么打算？”

 

Joker问，在看到Bruce转身之后。

 

——几分钟之后他们破窗而入，伴随着小丑兴奋的尖叫。

玻璃像碎冰散落，Joker扶了扶他的小礼帽然后戳爆旁边丧尸的头。

 

商场内部已经被洗劫走了大半，货架像台风过后的麦田一样东倒西歪。

“我需要你安静。”Bruce说。

 

“哦，好吧。”Joker说。

他们安静地穿过这些货架。偶尔一两只丧尸会冒出来，然后被Joker戳爆或者是被Bruce打爆。

 

这一层是服装区。Joker在路过某件衣服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，让他们之间的锁链发出咣当声。

 

“这件会很适合你。”Joker说。

玻璃橱窗上面装饰着为圣诞节准备的彩带，地上还落着枯萎的槲寄生。

橱窗里挂着一件简单的黑色西装，西装上面挂着牌子。

“仅为试看，一个女儿做给爸爸的圣诞礼物。希望他在天堂过的好。”

 

旁边有个小门，Joker用手杖推开。门没有锁，后面是一家西装定制店，年轻的女店主坐在地上，滑落的手里握着枪。她在自己的喉咙里来了一发，脑浆洒在白色的墙壁上。

 

“希望他们在天堂里重逢。”Joker说。

Bruce拉上了门。“我们需要加快速度。”

 

“好的，如你所愿Brucie。”Joker回答，跟上了他的脚步。

 

外面的雨开始落下来，天空呈现出全然混沌的灰。

扶梯的电已经停了。Joker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绿色的提示灯亮起——“哦，这可是我一直以来的小小乐趣。”小丑解释道，然后略有些郁闷地跟上老蝙蝠的脚步。

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洞的扶梯天井里回荡，空中还悬吊着圣诞节大采购的金红色横幅。

 

“这一层是食品区。”Joker看了一眼指示牌，说。

是他们需要的东西。Joker像在做真的圣诞大采购一样推了小推车，他哼着歌把手杖放进去，在没剩下多少的货架上挑挑拣拣。

路上躺着一盒巧克力。Joker捡起来打开，拿出里面的纸条：“看来某人的确有些闲情逸致。”

 

是告白信。不过从外包装盒上面的血迹来看原主凶多吉少。

“我也喜欢你，Brucie。”

Joker把巧克力封好然后递给他，Bruce没说话。

 

“哦，好吧。”

已经习惯了自言自语的Joker自己打开了巧克力盒，盒子里放着贝壳形生巧。

 

开始下起了大雨。

在收集到一定量的补给之后他们回到了顶层。

“我们要等到雨停吗？”Joker问。

“恐怕如此。”Bruce说，然后摘下了头盔，长时间的聚集精神让他显得有些疲惫。

 

他使用联络器试图与GCPD联络，但通话频道里只剩下忙音。

“或许你不需要这么着急。”Joker坐到他身边，悄悄试图靠他更近一些。Bruce当做没发觉的样子调试着联络器。

 

外面电闪雷鸣了起来。

Bruce在反复尝试之后暂且放弃了。他戴上头盔，此时肩膀上一沉，绿毛小丑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。

他们的手仍然拷在一起，像是宿命让他们相连。

 

-02-

灾难发生之前他们正在打斗。

仍是雨夜，小丑坐在车前座，后面放着大袋大袋的现金。

在巷子里他狂笑着将油门踩到底，然后从口袋里拿出发信器——

 

“给你的礼物！小蝙蝠——”他大声说，然后从车里探出头。

Bruce皱起眉毛。

砰，砰，砰。

巷子两侧的居民楼接连爆炸，火光中跳出的玻璃碎片划伤小丑的脸，但他并不介意。

 

满口袋的“糖豆”在口袋里跳跃。

“Chrome spokes with the spinners on his tire hubs/金属转盘绕着轮胎轴承不断旋转向前

“Suck smoke in his '40, windows up/车速40迈，烟尘滚滚，车窗大开”*

他开车驶入大道，撞翻了一排垃圾桶。

街道上霓虹灯映照，Joker的车突然熄火然后停了下来。他开了门，Bruce站在他面前。

Joker：“哦，Hello。”

 

-03-

“你玩过美国末日吗？”

Joker说。

 

Bruce从梦中惊醒。他刚刚睡着了，而Joker正在旁边精神奕奕地盯着他。

“哦，我以为你只是在发呆。”Joker说，“不过你的确很需要睡眠。让我想想，你几天没睡了？这对身体不好Brucie。”

“为什么不回答我，Brucie。”Joker说，“我很难过。”

 

但Bruce仍然不说话。

“我们现在很赶时间。”过了很久他说。

距离实验室只有咫尺之遥。他看着电子地图然后看着Joker。

 

“我不确定这是个好计划。”Joker眨眼睛。

 

“走。”Bruce说。

“哦哦，好。”Joker埋怨，“暴力控制狂。”

 

于是他们带上一部分补给（“我想我不太喜欢这个包？”），在暗夜里出发。

“或者我可以把你留在这里。”Bruce说，“我会去取样本。”

 

那是最早陷落的地方之一，大楼里填满了丧尸。

“哦，我才不要。”Joker说，“好哥们的——”

Bruce没有让他搂上肩膀。

 

“哦，好吧。”Joker说。

他们回到楼顶。雷电已经暂时停止了，但雨水仍在劈头盖脸地浇下来。

“要我说，这可真是太冷了。”Joker打了个喷嚏，他的衣服不像Bruce一样防水，所以他缩到了蝙蝠披风下面，摘下了帽子抱着背包。背包因为拉不上露出那盒塞着告白信的巧克力的边角。

 

“过来。”Bruce说。

Joker很自然地钻到他怀里。在短暂的沉默之后Bruce勉强接受了这个姿势，单手抱在小丑的腰间。

他们顶层跳下，小丑发出尖利的笑声。

 

在暗夜里雨水滑过蝙蝠张开的漆黑翅膀，巨大暗影落在街道上。

他们掠过颓靡破败的城市。天降之水浇灭火焰，将地面上的血液带进下水道。

 

丧尸们在地上走动着，偶尔会抬一下头。

不远处的高楼中有个房间里点着蜡烛，母女在窗边相拥而眠。

 

Chapter 3  -01-

他们落到实验室大楼对面的屋顶上时，骤雨暂歇。

 

一场有预谋的生化袭击让实验室陷落，在地下室里却留下了珍贵的、以人体为实验对象的实验样本。

科学家们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将自己当做小白鼠关进实验室。与其说是科研工作养成的冷酷，不如说是剩下的最后的一丝温情。

 

“地下室看起来很难进。”Joker和他并肩站在屋顶上，小声吹了口哨。

“你可以在这里等。”

“哦，我不Brucie。”Joker说。

 

Bruce打开了手腕上的电子屏，投射出三维地图。稀疏的雨点落到投影仪上让影像略微模糊了。

Joker看起来不是很想动脑子，但对参与十分热衷。Bruce看着罪恶王子扶着礼帽用手杖在空中哼着歌戳刺，开始头痛。

 

“我们从电梯井出发，一直往下到负一楼。”他说。

Joker立刻回过神点了点头。

 

“我会帮你解开手铐，仅限这段时间。”Bruce说。

“嗯哼。”Joker耸了耸肩，脸上写着“就算你不拷我也不会走”。

Bruce感觉到太阳穴微痛。他压了一下眉心，沉声命令Joker把手伸过来。

他取下手铐，但Joker伸手要了过去。

“或许我能把它派上什么用场。”他说着，把手铐连同锁链卷起来放进胸前的背包。

 

他默许了Joker的动作，但在他拉上背包后，Joker突然闭上了嘴。

 

然后他开始挠手。

是右臂上的那块皮肤。“我觉得有点痒。”他笑了一下，绿色眼睛染上疯狂的色彩。

 

-02-

“我收到了。”

 

回到那个有霓虹灯映照的劫掠雨夜，蝙蝠车旁，小丑站在那里打哈欠。他被拷在车上，等Bruce一会儿送他去阿卡姆。

“阿卡姆几乎疯了。”Gordon在通讯里说，“God damn！”

那边传来了开火的声音和指挥撤退的口令。警报在那头模糊地响彻——

 

“不要被咬到。”Gordon说，“如果有任何免疫——这玩意儿在三十分钟内就会发作——的人，让我知道——”

“我明白了。”

 

于此同时从拐角的暗影里走出来一个流浪汉。

他拖着脚步，像机械一样挪动过来。然后向Joker扑去，以一种极快的速度——

 

“Joker，离他远点！”察觉到不对的Bruce掷出了蝙蝠镖，黑色的镖体带着劲风掠向袭来者，钉在他的肩膀上将他击退。

 

但对方在被击退之后立即再次扑了上去，而小丑什么都不知道。

他的左手拷在车上面。咒骂着用右手挡了一下，丧尸咬上他的手腕。

 

在猝不及防之间，血液喷溅到墙面上，画出一道漂亮的波浪。

 

-03

“不过我不怪你，Brucie，”Joker说，“我很高兴能和你一起拯救世界。这可比抢劫银行让人兴奋多了！”

 

“我们去地下室。”

Bruce说。

 

“我想加些料会更好。”Joker说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，上面歪歪扭扭地用绿色的笔写着圣经。

他吹出口哨然后把手里的东西扔了下去，盒子在半空中爆炸，发出巨大的轰鸣。

 

Bruce在他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反应过来他将做什么——

他揽住Joker的腰发射出爪钩枪，掠上实验室大楼的屋顶。

 

“我仍然不赞成你的方法，Joker。”他说，“如果你想要合作，我们需要基本的商议。”

“但是这个很有效。”Joker回答，眨巴着眼睛。

 

的确如此。丧尸们抬起头，像火光传来的地方涌去，伸出手。

“那不是理由。”Bruce说，徒手拆下屋顶上的天窗，Joker先他一步跳了进去。

 

“好吧，我同意你。”在他穿过天窗落到地上的时候Joker回答。顶楼是空置的实验室，桌子上摆满器械和样本。

Bruce看向他。外面的灯光照在他脸上，他的眼睛里闪烁过红光。

 

“怎么了？”注意到Bruce的注视，Joker歪过头。

“没什么。”Bruce回答。

 

在电梯间有两只零散的丧尸，被Bruce在墙上按碎了脑子。

Joker跟在他后面，小声哼着伦敦大桥倒下来。

 

Bruce用蝙蝠镖撬开了门缝，然后冲天花板上射出爪钩枪。

是双排电梯，其中有一台卡在了他们头顶。

Joker像个小绅士一样整理了一下衣领，然后扑到老蝙蝠怀里。

 

他们在电梯井里急速下降，前往封闭的地下室。

 

-04-

到底层，蛮力开电梯门，一路杀戮直到解开实验室门锁。

 

这个过程并不是非常困难——如果是平时。但现在两个人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处于疲惫状态，Bruce差点被人像打开双开门冰箱一样打开胸口，如果他没有穿蝙蝠铠甲的话。

Joker在他背后显得略微游刃有余，手杖耍出花儿来。

 

“Brucie——”

Bruce将密钥抛过去，Joker准确接下然后在门上刷出滴的一声。

 

门打开了，Joker用口型说了声请。

紧跟在Joker后面他退进门里，就在这时一只手从门后面探出来——

 

咔啦。

门夹断了那只手，靠在门里的Joker像只被固定在标本板上的漂亮蝴蝶，抬起一只腿摆出一个性感妖娆的姿势。

“纪念好兄弟的末世第一次合作。”Joker从胸口拿出一片手帕，裹着捡起地上的手然后打开巧克力盒同那封告白信放在一起，一脸开心和得意洋洋，完全没有这种行为有多恶心的自觉。

 

Bruce：“……”

随他。

 

作为目标的实验室布局狭长，直通深处的走廊两侧是装着磨砂玻璃的实验室。

模糊表面的人类血液外加上实验室因为警报开启的红色应急灯，让人看不清那些玻璃小格子里面的状况。

 

不过如果顺利，他们也不用知道。

 

尽头是一张办公桌，上面是他们此行的目标。桌子下面是张简朴的座椅，坐在上面的男人神色安详，手里握着一把枪。背后的墙上是他“画”出来的画，像幼儿胡乱但尽兴的彩绘。

“现在这么流行吞枪吗？”Joker说。他压低了音量，从喉咙里发出嘶嘶声。

 

“安静。”

 

于是Joker耸了耸肩屈服了。他们穿过铺满血色灯光的走廊，到走廊尽头去拿他们的目标。

“回到地面上我想吃巧克力，然后再睡一觉。”Joker说。

 

“如果你想。”Bruce回答。

他们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。轻轻推开手里拿着枪的实验员，Bruce拿起桌子上的箱子。

 

炸裂的玻璃声。

Bruce回头。Joker背后的实验室里什么东西带着风声窜出来，碎片飞溅。

 

从倒影里他看到自己的眼睛，还有Joker脸上因为惊喜而扭曲的笑容。

 

Chapter 4 -01-

“给我你的手。”

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们在电梯井里，样本箱在脚边的地上。

 

Joker抬起眼睛，Bruce的脸上溅满肉沫和血液，但逆着光他的剪影仍然坚硬而高大。

小丑靠在墙面上不停喘气。他的小蝙蝠真是性感，他想，不过——

“哦，Brucie。”他说，“我觉得有点不对。”

 

“怎么了？”Batman问。他们站在电梯上，身上带着丧尸组织的恶臭味。头顶、脚下和隔着墙面的身侧，丧尸发出渴望的嘶吼。

“呃，Brucie，其实，”Joker把他的腿伸出来，紫色的裤子浸透了鲜血而发黑，“我已经感觉不到痛了。”

他的小腿完全断裂了，刺状的断裂部分从缝隙里伸出来，上面挂着血丝和布条。

 

在过了一小段沉默之后Bruce说：“我帮你处理伤口。过来。”

 

Joker帮他打灯。

其实没有什么可处理的，Joker的伤口处只是缓慢渗出着灰褐色液体。但是这仍然让他他心情好了一些，在老蝙蝠帮他包扎伤口的时候唱起小小的歌。

Bruce消毒，去除杂物和木刺，用夹板固定住他的小腿两侧，用绷带把外面包起来。

 

“你的手还好吗？”Joker问。

“很好。”Bruce斩钉截铁地回答。

 

“哦，Brucie。”Joker笑了。实际上他的Brucie看上去有点用不上劲，呼吸的时候从肺里发出风箱一般粗重的声音。他断了几根肋骨，正强忍着疼。不愧是小蝙蝠，Brucie。

 

“还有右手。”Bruce说。

“没事。”Joker瞪着眼睛，“嘿，我只是被咬了一下——”

 

Bruce撕开了他右边的袖子。

伤口并不是“只是被咬了一下”那么简单。黑血溢出伤口散发腐臭味，而皮肤却在蠕动着缓慢愈合，撕掉的肉是微微模糊的牙印形状。

 

“好吧……看起来比我想得更糟糕。”Joker说。

 

-02-

在蝙蝠洞他替Joker处理过一次，那时的伤口还没那么严重。

 

“哦Brucie，”Joker说，“我明白了。我快死了对不对？你会记得我吗？不过我好像没有按流程开始发烧。你玩过美国末日吗？大叔带着他能够免疫感染的小女孩一起旅行。”

“闭嘴。”Bruce说。

“我快死了，Brucie，对我和善一点点好不好？”Joker冲他眨眨眼睛，他的额角上还沾有在小巷里弄上的污渍。

 

他们在小巷里进行了最基础的处理，包括伤口清洗和放血，Joker提议剁手但Bruce没有回答。

“剁掉你会直接失血死亡。”Bruce回答。

“好吧。”Joker说，“我想我也愿意活的完整一点。”

于是他们回到了蝙蝠洞，Joker把袖子卷起来，从伤口流出来的血液还是圣诞彩球一样的鲜红，掀起的皮肤边缘因为过度失血发白。

 

Bruce用针缝上巨大的撕裂，但Joker只是哼着歌。

“好像不疼。”Joker说。

在外面Bruce关上玻璃仓。黑色的大蝙蝠走出去，处理完小丑，他的哥谭市仍等待着他。

他开始忙来忙去，分析各种各样的数据。

 

Joker看着表，坐在玻璃仓的床上摇晃小腿，在无聊的时候抱抱Bruce放在床上的枕头。

“快到半小时了，Brucie，”Joker说，“如果我变成丧尸，希望你能杀了我。”

 

-03

“如果我变成丧尸了希望你能杀了我，Brucie。”Joker说。

 

“你不会死的，如果我们及时到达疾控中心。”Bruce说，“医生会救你的命，然后救人类的命。你可以在阿卡姆过完你剩下的假期。”

 

“你真不会说话Brucie。”像个抱怨男友的小女孩，Joker说，然后扑到他身上。

Bruce揽住他的腰，小丑像个破碎的纤细布偶一样顺从。

 

他向头顶射出爪钩枪，抱着小丑爬出塞满僵尸的大楼。

外面的雨已经停了，露出黑色天鹅绒般的天空。

 

蝙蝠侠和他的小丑从楼顶跃下，投入深邃的夜。

 

-04-

“早安。”

 

他们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另一个早晨，疏散隔离区的天空蔚蓝，像是不知世事少女的眼眸一样清澈。

在夜里逃回购物中心，他们浑身是伤地摊在地上，Batman和Joker，躺在一起。

 

“我想我又有点不对劲。”Joker用手背抹了一下脸上干掉的血，并没能获得多大成效，于是他继续吃巧克力。

 

“怎么了？”Bruce问。

“好像不大甜。”Joker说。

 

Bruce接过小丑递给他的小圆球，剥开锡纸。

放进嘴里的时候浓郁的甜味在舌尖爆炸，几乎有些齁了。

 

“……你会好的。”

Bruce像是在说给自己听。他把小丑打横抱起来，放回直升机。

 

“哦，谢谢你Bruce。”小丑说。

失去了大量体液的小丑看起来比平时更苍白，体重也轻了不少。

 

Bruce将他放在座椅上。

Joker怀里抱着巧克力，虽然不觉得甜还是吃着。

“擦擦脸。”Bruce把毛巾递给他。

“你比我更需要擦脸。”Joker说。

 

Bruce把毛巾放在座位上，爬进驾驶室。

 

直升机离开屋顶。

 

Chapter 5 -01-

在途中他们收到了军方的联络。哥谭方面的消息仍然缺乏，但至少他们有了地方可以补给所剩无几的燃油。

 

他们在风和日丽中降落到补给点。野雏菊在军营操场周围丛生，小孩子扎堆玩耍，在他们的直升机降落的时候伸长脖子看。

“你好，我是Bruce Wayne。”在降落后Bruce摘下了头盔。

 

“我们已经收到了通知。”负责人说，“请问除了航空煤油之外你们还有什么需要吗？”

“可能需要医生。”Bruce说。

 

Joker扶着门框单脚跳下来，然后一只手搭着他的肩膀维持平衡：“Bruce，丢下好哥们可不是好习惯。”

“他是提到的免疫者。”Bruce说。

 

负责人：“……”

 

-02-

这是个不错的落脚地点。

 

之后Bruce来到外面等待。Joker被拷得严严实实地送进了医疗室，尽管他翻着白眼说自己没有任何攻击欲，但检查仍然是在三把枪指着他头的状态下进行的。

 

高大的男性裹在坚硬冰冷的铠甲里。他站在野菊花丛生的地方，看起来像块沉重的黑石。

直升机的燃油已经得到了充足的补充，机师正在对它进行检查。

 

人们站在远处，因为各种顾虑不敢靠近。但Bruce并不介意，他仍然在试图联络哥谭，但仍然没有回音。

疾控中心表示已经收到了无人机运送的血液样本，并期待他们的到达。

 

他看着地图，喉头一甜，一口血咳在掌心。

他透支太多了。

 

“先生……？”

走过来了一个姑娘。她扎着利落的马尾，尽力让语言保持通顺。

“上校先生说如果您需要医疗帮助可以去他那里。”

 

“不用了。”他说，“越快越好。我们剩不下多少时间了。”

 

Joker出来的时候躺在担架上。

“哦Fuck。”躺在上面，小丑看起来生无可恋，“他们说没有足够的轮椅。”

Bruce：“……”

 

不过躺在上面的确能让小丑安分不少。

他打着呵欠从包里拿出巧克力放进嘴里，额前绿色的头发软垂下来。

 

他对上校说再见，然后启动直升机。

人们注视着他们的希望缓缓升起然后远去，直到直升机消失在云层里才散开。

 

-03

“Bruce……”

 

他们越来越接近疾控中心。映入眼帘的城市开始变得略微充满生机和人类气息，

“Bruce。”

Joker突然出声。

 

“怎么了？”驾驶中的Bruce回答他。

 

“天好像黑了。嘿，我都看不见巧克力了。”Joker说。

他们在一个屋顶上停下来。Bruce抬起Joker的脸，他的虹膜已经陷入完全混沌的黑白。

 

“哦Bruce。”Joker说，“我好像看不见了，是不是？”

“……”

 

“哦Brucie别难过。”Joker轻声说，“我还是很高兴和你一起进行好哥们的末世冒险。现在你愿意靠过来一点点吗？然后把我的手放在你肩膀上。我们是不是快到了？”

 

“是。”

“我一落地就会被他们拖走。”Joker抱怨，“所以我们提前告别——”

 

在嘴唇隔着花瓣接触的时候Bruce品尝到了死亡的冰冷气息。丧尸的腐臭味从Joker身上飘散过来，掩盖了Joker身上的大麻和巧克力香味。

 

 

-04-

从崩溃的市政厅里清醒过来，他发现是梦。

 

但其他的仍是现实，包括在实验室里缓慢腐烂的Joker。

愧疚感吞噬脱下蝙蝠铠甲后的个体Bruce Wayne。但Joker塞进他手心的花瓣仍然躺在床头，像是在诉说着永远不会散去的罪孽。

 

- 后日谈

“哦，非常感谢。”

 

“对，再过去一点——”

他从实验舱里站起来，甩了一下头发上的营养液。他永远做不到喜欢这玩意。

 

“M r. Joker，欢迎回到末世。”

穿着白衣的研究员说，他脸上有一个大大的小丑笑容。

 -fin