枯河

 Summary：John患上了花吐症。他需要告白，不然会越来越虚弱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而同时，Bruce也遇到了困难——

Background：T社游戏内敌，小丑侠和解IF线（如果他们真的能成为朋友……

 

-01-

“我觉得我病了。”John一脸严肃地对Bruce说。

“你喜欢上什么人了？”Bruce回答。

 

他们在叠板酒吧。“喜欢上某个人”的征兆是很明显的，因为John——

他开口的时候，吐出玫瑰的花瓣。一瓣一瓣落到地上，鲜红如血。

 

“我觉得应该是这样。”他苦恼地挠了挠后脑勺，“我觉得心神不宁。”

“我记得网站上有报道过这样的病例……”Bruce回答，打开平板。John认真地凑过来看，发出“哦——”的小小惊呼。

 

“我想我已经完全明白了。”他说，露出笑容，然后又愁眉苦脸。

 

“但我觉得告白有点难，Bruce。”他说，然后不安地用吸管戳杯子里剩下的冰沙。

“嗯。”Bruce回答，他记得对方说过的那个女孩，Harley——她梳着短发拿着锤子，高跟鞋大踏步走在街上。

确实有点难，即使脱开对方的罪犯身份。是的，John已经做上了小丑侠，在努力为以前的一切赎罪。

咳，说回原话题。这有点难，还因为Harley，看起来不是个很好讨好的女孩，不是那种看见巧克力、钻石项链和玫瑰花就会很自然地露出笑容的女孩。这不是说她不喜欢这些，只是她有点自己独特的脾气。

 

“我想我能理解你的想法。”Bruce尝试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John的肩膀。绿毛男孩苦恼地吸着杯子里留下的液体，转过头去看他。

“我很高兴你能理解我，Brucie。”John放下沙冰叹气，“老板再来一杯。”

“你已经喝了两杯了。”

 

“我要借沙冰消愁——咳咳……”

“我想我们要快一点解决这个问题。”Bruce捡起地上的花瓣。它们触感鲜嫩，像从花园里刚刚被摘下一样。

 

“你觉得在月色里告白会不会很好？”John接过老板递过来的沙冰，“打上灯光，摆上气球。”

Bruce想起他加入犯罪组织的时候John放在门口的绿色、紫色绸带，气球和用鲜血般红颜料绘制的大大笑脸。

“我不确定这是个好主意。”他回答。

 

“嗯哼。”John说。他用力吸了一口沙冰，然后开始咳嗽。淡淡的青紫色蔓延上他的脸颊，Bruce拿走了他的沙冰。

 

“你不能喝了。”蝙蝠皱起眉毛。

“好好好，”John说，然后晃荡着小腿，“Bruce，如果你约会你会去哪里？”

初次？“或许你可以试试电影院，你知道的。带一束玫瑰。”

“这听起来不错……”John说，若有所思。

 

他会去尝试吗？Bruce想，沙冰倒映他的面孔。

“对了Brucie！”

像是突然鼓起勇气，John伸手揽住他的肩膀，衣服上传过来淡淡的熟悉香气和火药的味道，和Bruce身上的融为一体。John有时候会把衣服拿到Bruce这边来洗。

 

“我们去电影院吧，陪我演练一下。”John说，“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。”

 

Bruce显然不这么觉得——但在他能开口说拒绝之前John已经跳下了吧台，小丑和他的紫色风衣大摇大摆地走开，在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顺带比了个大拇指：“就这么约定了Brucie，我去办些小事。”

Bruce很想感到烦恼或者不耐烦，但他心里却似乎只剩下期待。

 

Harley。但John喜欢的是Harley。他看着冰沙，冰沙上面映着灯光，在慢慢融化。

 

-02-

Bruce出去夜巡。

 

John因为有点不舒服发了消息说不来（后面还附着一张难过的小丑脸）。但出于关心，在处理掉两个抢劫犯五起枪击案之后，Bruce还是决定去看看。

John决定做小丑侠之后就在街区里租了一座小房子，墙上挂着他和蝙蝠侠、Bruce还有Harley的合照，还有各种各样的小丑装备。

 

Bruce只是偶尔会去看看，给他带些吃的，衣服或者伤药。

大部分时候都是蝙蝠侠，悄无声息地滑落到巷子里与John会合，然后他们前往夜巡地点。

“你想搬到蝙蝠洞里来吗？”Bruce提过这样的建议，但John只是笑了一下。

“不了，我舍不得这些小家伙。”绿头发的年轻人看着他的墙面和地板上散落的小丑玩具，“它们多可爱。”

 

Bruce不敢苟同，但他尊重小丑的意见。

 

不过这次好像有些不一样，在落地的时候Bruce察觉。小巷里回荡着闷哼和血腥气，还有混乱的呼喝。

是John。

 

他很轻易地打晕了那几个正对John大打出手的流氓混混，把John的一只手搭在背上，把看起来委顿不少的小丑从地上扶了起来。

 

“你还好吗？”在蝙蝠面具下面他声音低沉地问。

“有你在我好多了Brucie。”John笑着说，然后因为呛住不停咳嗽，唇角掉下花瓣。Bruce意识到他一直捂住的腹部在淌血。

“我们去处理伤口。”他抱住John的腰，拿出蝙蝠爪钩枪射向John住的公寓楼顶层。John似乎因为能和他一起飞有点小小的高兴，在他们进入窗口的时候吹了声口哨。

 

Bruce尽可能轻柔地把他放在床上，然后意识到这里都是玫瑰——

满地的花朵，整朵的和一片一片的，像是铺上了厚实的红色天鹅绒毯。

 

“哦，有些是我买的。”John坐在床上，侧靠着冲他露出微笑。下一秒他就又开始咳嗽，吐出大把大把的花瓣。

“别说话。”Bruce说，但蝙蝠面具把他的声音里的温柔成分都吞没变得冰冷沙哑。

 

John对他眨巴眨巴眼睛，然后Bruce叹了口气，在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取下了面具。

“你需要再小心一些。”Bruce从腰带上拿出应急处理医疗喷雾。John配合地卷起衬衫下摆露出小腹上的刀伤，让Bruce喷在上面。

“我会的。”他说，“只是这些花瓣——”他捡起一片窗边的花瓣。在夜色下它们看起来红得渗出黑色，“让我变得出奇虚弱。”

 

Bruce拿出医疗箱帮他清洁伤口和缝合。最终针脚细密的伤痕在腹部闭合，破裂的皮肤边缘泛起失血过后的苍白色。

“迫在眉睫。”Bruce说，“我建议你早点说出来。”

 

“我答应你。”John轻微地缩了一下脖子，不过最终他还是露出笑容说，“另外，我能抱一下吗Batsy，有点痛。”

Bruce默许了，于是John扑入他冰冷的金属怀抱，在腰间深吸他的气息。

“你闻起来糟透了。”John说，但与此同时把头埋得更深。

 

“我也这么认为。”Bruce在闻了一下手臂的味道后回答。他身上沾满鲜血、尘土和火药，愈合的蝙蝠铠甲发出刺鼻的臭味。

“不过让人感觉不错。”John开心地举起双手，躺倒回床上，大声说。

 

Bruce戴上蝙蝠头盔。“你还有其他需要吗？”他询问道。

“请给我一杯香蕉奶昔——对，就在冰箱里。”

于是Bruce帮他拿了香蕉奶昔，并和他约定放温以后喝。John答应了。

 

Bruce从公寓飞出来，停在一栋大楼顶端，俯瞰夜间灯火通明的哥谭市。

在GCPD的高台上亮起蝙蝠灯。Bruce眼神微凝，打算跃下去——

但此时喉咙一痒。

 

他咳嗽了两声，然后感受到什么东西落到了手心。

是两片玫瑰花瓣，美丽而脆弱。

 

-03-

第二天下午，他们约定在电影院门口碰面。

 

-我一会儿就到:D

John给他发消息说。

 

-好。

他回复，离开车站到影院门口。

 

是部爱情片。当然了，电影翻来覆去就那么几种，又不可能约女孩子去看惊悚片——但是如果是Harley的话，或许惊悚片会更合她的口味，爱情片只会让她不停打呵欠。

这样想的时候Bruce觉得自己喉咙之间的麻痒更严重了，像是胃里的蝴蝶卡在喉管，扇动布满鳞粉的纤柔翅膀。

 

他忍不住摘下口罩咳嗽了一声，喉管里的玫瑰色蝴蝶获得了自由，随着风落到地上。

 

“Brucie——”

John的声音传了过来。Bruce拉起口罩，转过头去看他。

 

“下午好。”他说。

“下午好。”John看上去很高兴，尽管他的面色比平时更加苍白。他从背后变魔术般拿出一束玫瑰（配合着他嘴里的BOOM!音效）——递过去。

 

“哦，很抱歉我没带什么——”Bruce回答。其实他没有想到John会这么当真，这束玫瑰让下一个喷嚏几乎到了喉咙口。

 

“没关系。”John说，“Brucie，你感冒了？”

“是的。”Bruce说，闷声发出低音。”

 

他们走进电影院。John给Bruce买了一杯热咖啡（“你也该喝些温暖的东西！”），然后他们取票进了电影院。

电影实际上还不错，女主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，和男主接吻的时候，那双眼睛从男主视角打在大屏幕上，蓝色和橙色交织的罕见虹膜让全场鸦雀无声。*

“Bruce。”John悄悄凑过来，“他们说情话可真有一套。”

 

“你也可以的。”Bruce低声安抚他，“只要勇敢，就有可能成功。”

 

接着电影里男主的回忆闪现。Bruce看向荧幕——

“只要勇敢就可能成功吗……？”

John说，低声地。

 

“我相信是这样。”Bruce回答道。

“我爱你，Brucie。”

他听见John轻声说，在男主牵着自己爱人转世的小女孩走下楼的时候。

《Motion picture soundtrack》响起，Bruce看见John张开了嘴，喉咙里没有玫瑰。

 

“我也爱你。”他脱口而出。

胃中的蝴蝶不再，玫瑰花瓣融化在冬日的暖阳里。

 

*（参考电影《一型起源》。）